第四十七章、天下没哪个男人能受的了的(1/1)

暴雨初歇,乌云像是退走的潮水一般,碧蓝如洗的天空上渐渐有了天光。从窗外吹进来的风里带着点泥土混合青草的味道。

秦朔斜倚在踏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跪在脚踏上替他诊脉的章横,“朕身上的毒已经完全解了吗?”

章横的头伏的很低,几乎就要碰到地面了,无声的气压裹着他连呼吸都有些不畅,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砖上。

“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已经无大碍了。还请皇上放心。”

“放心?”

秦朔自床上坐了起来,冷声道:“朕的宫里,居然有人敢阳奉阴违,忤逆于朕,章太医以为对于这样两面三刀的人,该如何处置啊?”

“这......”

章横被吓的结结巴巴,直拿着衣袖擦着额上的汗。

一旁的进宝一甩拂尘,尖声道:“奴才觉着对付这样吃里扒外的人就该株连九族,妻女族人,一个也不能放过。自然也不能这简单,死是这世上最简单的惩罚了,待把慎刑司的刑罚挨个过上一遍,那才叫解气呢。”

章横吓的面无人色,软软的瘫坐在地上。

“微臣罪该万死,可是微臣不得不照着太后的意思去做啊,微臣一家老小的命都在太后的手里......”

说着就重重的磕头求饶,“咚咚咚”的沉闷声回荡在空荡的养心殿里,只磕的额头都破了,秦朔才开口道:“是太后让你陷害的苏珏?可依朕来看,太后虽不喜欢苏珏,但也不至于费尽周折只为除去他吧?”

“皇上明鉴,微臣只是奉命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告诉皇上,至于太后的打算,微臣确实不知。”才将磕完头,章横此刻还是晕乎乎的。

“大胆!”

进宝一声厉喝,手上的拂尘便招呼在了章横的背上,“奉命?奉的是谁的命?这大秦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皇上,章太医莫要错了主意。”

章横忙不迭的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喃喃道:“瞧微臣这张破嘴......”

“行了,无事便跪安吧,一会儿出去......”秦朔的话还说完,章横便接过道:“微臣在御前伺候不当心,挨了罚也是应当的。”

待章横退出去后,进宝才躬身问道:“就这么轻易放了他?倒是便宜了那黑心肠的老匹夫了。”

“太后既然能利用的人,朕怎么就不能了?”秦朔双眸微微眯起。

且就算除了一个章横,也不知道太后又会放谁进来,倒不如拿捏住眼前的,必要时还能反咬一口呢。

太后素来最怕御前没有她的人,是以这头楚云寒这枚棋子才将没了,又立马拉拢了燕文澈,这几日更是变着法的把燕文澈往御前送,不是送汤就是送糕点。

“还没他的消息吗?”

进宝察觉到秦朔话里的怒气,忙跪下道:“宫里但凡能问的宫女太监都严刑拷问过了,方才慎刑司的人来回,说是前几日从慎刑司里送出去的尸体数目不大对,想来......”

秦朔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呵,好精细的功夫啊,为了要逃离皇宫,要逃离他的身边,居然装死尸的法子都用上了。

若一早就有这心思,又何必巴巴的来撩拨他。

既撩拨了他,可就没有这么轻易能走的?

他秦朔的人,生是他的人,死也只能是他的死人。

“苏珏初来宫里,想必还没这等能耐,必定有人跟他里应外合。给朕查!”

进宝忙又道:“苏世子身边的隐修似乎跟睿亲王走的有些近,要不要?”

毕竟涉及到了皇上的弟弟,又是堂堂的亲王,进宝不得不多问一句。

“查!”

秦朔从齿缝中挤出这个字。若是苏珏真的不知检点,跟他的弟弟有什么首尾,那么他定要杀了这对贱人泄愤。

话音刚落,外头的小太监进来传话。

“回禀皇上,外头燕世子求见,说是带了太后亲手制的枣泥山药糕来给皇上尝尝鲜。”

秦朔满腔的怒火正无处发泄,既然有人敢来,他可就不客气了,沉声道:“宣!”

燕文澈提着食盒进来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之情,这几日他多在御前走动,见秦龙凤之姿,气势迫人,心里自然也喜欢的紧,奈何秦朔对他不冷不热的,连带着他的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的。

“皇上......”

燕文澈的话还没说完,秦朔就忽然走到了他跟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冷声道:“脱了衣服,自己趴到床上去!”

“啊?”

燕文澈迷茫的看了他一眼。

秦朔扯嘴一笑道:“你难道不喜欢朕吗?”

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温热的气息拂在燕文澈的脸上,让他红了脸,一切都如同在梦里一般,燕文澈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得到秦朔的宠幸,欣喜的点了点头。

秦朔眸子里皆是轻蔑之意,这些人个个都想爬上龙床,个个都是贱人,都妄图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他一把钳住燕文澈的手腕,把他给甩到了床上,眸子里皆是森冷的寒意,一想到苏珏可能在自己弟弟的身下婉转承欢,他几乎要气的发疯。

而此时沉浸在喜悦里的燕文澈丝毫都没注意到,迎接他的将会是怎样的一场摧残。

天色渐晚,养心殿里却声响不断,秦朔披头散发如同疯魔了一般,气喘吁吁的将手里的鞭子扔到一旁,赤着脚走出了里间。

“何事?”

他赤红着眼珠子喝问道。

进宝小心的回道:“方才睿亲王府的来禀,说是王爷今儿去郊外的青云山上香时遭遇了歹人偷袭,眼下性命垂危。”

说着又替秦朔披上一件明黄色的披风。

秦朔摩挲着拇指上的碧玉指环,讥笑道:“睿亲王可是朕的弟弟,身份尊贵,眼下既然受了这么重的伤,朕自该亲自去慰问一二的。”

进宝瞧着外头的夜色,巨大的芭蕉夜上还在滴着雨水,轻声劝道:“夜色已深,皇上纵使关心亲切,好歹也得顾及龙体,明儿再去瞧吧。”

秦朔冷眼瞥了他一眼,挥手道:“命人将燕世子抬回去,燕世子很是会伺候人,朕心甚悦,就封为燕妃,难得燕妃讨母后的喜欢,就住在慈宁宫的偏殿,也好时时替朕尽尽孝道。”

许是午后才下过雨的缘故,晚上的天黑的格外透些。

又兴许他许久没出过皇宫,难得看见外头广阔的星空,连带着空气似乎也比宫里的清新些,秦朔端坐在软轿上,一只手支额,正闭目养神。

他的人才将查到苏珏的失踪可能跟他的弟弟有关,可巧睿亲王就重伤垂危了?

天下间竟有这般巧的事?

皇上亲至,睿亲王府里顿时忙做一团,府里的长史忙迎上前回禀道:“王爷受的事剑伤,太医们才将给王爷拔了匕首,止血包扎好,眼下王爷还昏睡着呢。”

长史又磕头哭道:“还请皇上给我们王爷做主啊,太医们说那匕首要是再往边上一寸,王爷可就没命了。”

秦朔寒着一张脸,瞥了眼那凶器,觉得看着有些眼熟,正皱眉思索着。一旁的进宝就小声道:“这可是先帝爷赏给王爷的七宝匕首。”

“你们都小心伺候着,往后有你们的好处。”秦朔点了点头,便径直往里屋走去。

屋子里虽燃了香,但还是可以闻到浓浓的血腥气,混杂着苦涩的药香味,让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沉沉闷闷的。

秦朔掀开帘子往床上瞧了一眼,睿亲王的心口处果然有伤口,整个人也苍白的厉害,额上有细密的汗珠。

就在他刚要放下帘子出去的时候,忽然床上的人说起了呓语。

秦朔虽没听清,但还是停下了步子,又往床边走了几步。

“阿珏,皇兄他有什么好的啊,你不如跟了本王,皇兄有的,本王都有......”

“阿珏,你真是个缠人的小妖精.......”

“阿珏,若是能跟你一生一世都这般就好了......”

“阿珏,你不要走啊,你说过要陪着本王的......”

......

零零碎碎的呓语,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刺进秦朔的心里,攥着帘子的手背上青筋暴露,苏珏,这个贱人果然不安分,居然勾引着他的弟弟帮他出了宫,利用完之后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

说不定睿亲王的伤就是苏珏亲手造成的也未可知呢。

秦朔咬牙道:“给朕查,务必要将伤害睿亲王的凶手捉拿归案。”

待送走秦朔了之后,长史回到了屋子里,轻声道:“王爷,皇上走了,似乎动了大怒呢。”

原本躺在床上的昏迷不醒的睿亲王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虽很虚弱,但眸子里却满是得意之色,他瞥了眼地上被秦朔扯下的帘子,轻笑道:“天下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男人在别人的身下婉转承欢呢。”

说完他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伤口重又裂开,沁出了大片的血。

既然苏珏不识好歹,就别怪他不仁了,他苏珏不是觉得秦朔什么都好吗?什么都比他强吗?

他倒要看看,这一回苏珏还怎么回宫,还怎么待在秦朔的身边?

他的皇兄是男人,更是大秦的皇帝,是男人中的男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他秦睿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的。

睿亲王的双眸里迸发出大仇得报之后疯狂的畅快感,连苍白的脸上都多了几分血色。<author_say> 谢谢@吴二狗 的月票。么么。另:秦朔没跟燕文澈发生关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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