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取悦(1/1)

偏殿的紫檀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镂空雕花灯,灯罩里的烛火微微晃动了两下。

灯影下的秦朔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书册被他握的久了,有些翻卷,蜷成了一团放在桌子上。

“何事?”

一道黑影站在帷幔里,对着秦朔拱手行礼,声音幽冷,“启禀皇上,奴才一直奉命监视着刘德福的一举一动,不想今日却看到了苏珏苏世子。”

“哦?”秦朔微微挑了挑眉,棱角分明的俊脸一半在暗影里一半在烛光里,忽明忽暗间愈发衬的他高深莫测,气度高冷,“他去那里做什么?”

“奴才躲在暗处听的明白,苏世子是去报仇的。先前苏世子被关在慎刑司被刘德福用了拶刑,所以......”黑影的话还未说完,秦朔便轻笑了一声接过话头道:“只用了拶刑?”

黑影躬身道:“回皇上,只用了拶刑。”

秦朔摩挲着手里的迦南手串,妇人之仁在这皇宫是最要不得的,光以牙还牙用了拶刑又有何用?若不斩草除根,且等着敌人再次来算计自己吗?

蠢,实在是太愚蠢了!

他原以为苏珏吃了这几次亏,已经吸取了教训,没想到居然还是这般蠢笨如猪,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偏殿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许久之后秦朔手中的动作一顿,黑影才继续道:“刘德福已死,奴才事后将他的宅子里翻乱,佯装成入室抢劫之状。”

秦朔点了点头,“你带着暗卫处的人干的不错,继续替朕留意着外头的动静。”说着又挥手道:“无事便退下吧。”

“是!”声音才落,人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黑暗里。

秦朔端起手旁的茶盏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水已凉,他随手便将茶盏给掷了出去,喝道:“进宝!还不给朕滚进来。”

此时夜已深,进宝歪靠在外间廊柱上打盹,忽听得里间秦朔似是动了怒,忙不迭的扶着帽檐小跑着进了里间,一进去就看到了地上的碎瓷片,忙磕头请罪道:“皇上恕罪,都是奴才当差不小心,奴才即刻就去给您重新沏一杯茶来。”

“谁给你胆子私自放苏珏出宫的?”秦朔端坐在了龙椅之上,眼神如刀似的看着进宝。

进宝愣了一下,解释道:“奴才只当是小事一桩,便私自做主将出宫的腰牌给了苏世子,只因前头忙着春日宴的事,还未得机会向皇上回禀此事,还请皇上明察。”

不过说话的功夫,进宝后背的衣裳都被汗水给浸湿了,黏在了身上格外的难受,他恭敬的跪在地上,连地砖上细小的微尘都看的清清楚楚。

秦朔凤眸微微眯起,他身边的人决计不能出吃里扒外的东西。

“自己去慎刑司领二十大棍!”

声音冰冷的如同数九寒冬里的冰。

“奴才谢皇上大恩。”进宝磕头谢恩,又道:“夜已深,奴才还是伺候皇上休息,再去领罚吧。”

秦朔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大半的光,他越过进宝的身边,径直往外走去,“御前多的是伺候的人,少你一个也不少。”

.......

苏珏跟隐修二人从帽儿胡同出来之后,又在外头吃了些夜宵,才敢在宫门下钥前赶回了宫里。

长长的甬道,有穿堂风呜呜咽咽的吹过,饶是到了春日里,吹在人身上也一阵凉飕飕的,隐修素日里最怕鬼,忙贴近苏珏,四下张望着道:“奴才可听说这皇宫可是建在无数人的白骨之上的,主子,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苏珏倒是不怕,他素来行得正坐得端,就算这世上有冤魂,那也是冤有头债有主,横竖也是找不上他的。

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甬道里,路过养心殿的时候,苏珏遥遥看了一眼,御前侍卫站的笔直,宫里灯火通明,想来秦朔此刻还未歇息,或许正在批奏折呢?

他低头看了看隐修手里拿着的点心,隐修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将油纸包着的点心死死的护在怀里,跟个护食的小鸡仔似的,“他可是皇帝,想要什么样的美食没有?人家哪稀罕你这街边小摊买回来的东西?奴才还是劝您别去他跟前找不痛快了。”

苏珏知道隐修是为他好,更明白想要走进一个帝王的心里,是多么一件不容易的事,况且这个帝王还是秦朔,他那么多疑,那么冷血,想要打开他的心扉,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唯有徐徐图之,以他的体温慢慢将这块千年冰山给捂化了。

两人说笑着回到重华宫时,朦胧月色之下,院角的几株西府海棠开的正盛,层层叠叠的玫红或粉白色晕染在枝头。

“隐修你去屋里取些酒来,如此醉人的夜色,自当饮酒作乐,方才不算辜负。”苏珏面上笑意渐浓,仿若暗夜里盛开的莲花,让人为之迷醉。

隐修应了是,推门而入时,整个人便被吓住了,只傻傻的立在原地,竟连行礼都忘了。

苏珏等了片刻,见隐修还未来,便折身回屋,“如今是愈发懒怠了,竟也使唤不动你了,拿个酒也这般磨蹭......”

絮絮的抱怨之言,在看到端坐在屋内的秦朔时戛然而止。

秦朔看着他面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不由就更加的心烦,方才不还兴致勃勃说要饮酒赏月吗?怎么他一来这主仆二人便跟被点了穴一般跟个木头人似的了?

苏珏率先反应过来,行礼道:“皇上怎么来了?”

“皇宫是朕的皇宫,朕爱去哪儿便去哪儿。”秦朔寒声回道,“倒是你,深夜归来,可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腌臜事去了?”

苏珏微微皱眉,这样的话他着实不爱听,“魏世子于我有恩,我特意去谢恩的,我们两光明正大,怎么到了皇上的嘴里便成了不干不净的勾当了?”

秦朔勃然不怒,一掌拍在椅子的把手上,把手应声而断,他一个箭步冲到苏珏的跟前,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朕跟你说过,只要入了宫,无论生死都能只能是朕的人,你居然敢把朕的话当做耳旁风,明目张胆的去私会野男人,看来朕对你还是太好了,以至于你如今愈发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衣领交叠在脖子上,像是缰绳一般死死的勒住他的脖子,苏珏只觉呼吸有些困难,他手上的伤未痊愈,只能拿手腕不断的打在秦朔的肩头,“秦朔,你混蛋,你就是个大混蛋。”

秦朔神色狰狞,在他的唇上狠狠的咬上一口,“别以为求了进宝就可以避开朕的耳目,进宝已经被朕罚去慎刑司受罚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宫里往后没朕的允许,谁还敢偏帮你?”

无故牵连旁人受罚,这让苏珏心里难受的紧,他隔着泪眼看向秦朔,哀求道:“都是微臣一人的错,要罚便只罚我一人,求皇上放过进宝公公吧,他是无辜的。”

秦朔没想到为了个奴才,苏珏居然肯这般求他,于是便松了手,垂眸看着瘫在地上的苏珏道:“要朕放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伺候的朕舒服了,朕便免了进宝的板子。”

苏珏咬着唇,先前被秦朔啃咬的地方还有些疼,“君无戏言?”

秦朔长身玉立,只冷眼看着他。

柔弱无骨的手顺着他的腿慢慢的爬到了他的身上,苏珏手上的伤未痊愈,还不能用力,解了很久还未能解开衣裳上的扣子,他无声的跟自己较着劲。

两人靠的很近,近到可以闻到苏珏身上淡淡的香味,秦朔的呼吸越来越重,他将苏珏横抱而起,大步走向床边。

“往后若无朕的旨意,你要是再敢偷偷出宫,我便杀了进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进宝的命可就掌握在你的手里。”

秦朔的薄唇有着很好看的唇形,一如他这个人一样,薄情冷性。

秦朔直直的躺在床上,冷声道:“如何取悦朕,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苏珏的手轻轻的拂过他精壮的胸膛,顺着结实的腹部一直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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