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醉酒(1/1)

夜色深重,清冷的月色透过窗棂照在苏珏的身上。

他斜着身子半趴在桌子上,乌黑的发倾泻一地,伸直的手臂上露出一小截纤细的手腕。

隐修一边嘟着嘴往他手上的伤口吹气,一边小心的替他解开手上的纱布,白色的纱布因着傍晚时分跟秦朔纠缠沁出的血早已干涸了,黏在了伤口上。

隐修不敢用力,拿手指沾了清水一点点往伤口上润,好容易才将十个指头上的纱布给撕了下来,隐修长长的呼了口气,“这可比上战场还累人呢。”

又看着苏珏原本纤纤的十指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心疼的道:“主子从前最爱弹琴吹笛,若是这一双手毁了,可不得难受死了。”

苏珏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哂然一笑,“哪里就那么娇弱了,再者说了这不是有魏世子送来的消肿祛瘀的凝香露嘛。不过养上些日子定能恢复如初的。”

凝香露盛在一个描金的蓝色盒子里,膏体呈深蓝色,有着淡淡的药香味,涂在伤口处冰冰凉的,很是舒服。

隐修伺候着换了药,“到底还是魏世子有心,今儿主子一直未醒,可吓坏奴才了。要不是有魏世子替您找回了丢失的魂魄,事情还不定会闹到什么地步呢。”

继而又开始埋怨起秦朔,“都怪那个秦国皇帝,没事总来招惹主子做什么?还嫌害得主子你不够吗?如今背上的伤还未痊愈,手又成了这样,要奴才说啊,主子往后要想安生些,还是得离那个秦国皇帝远些。”

苏珏将双手举到跟前,看着被绑粽子似的缠着的十指,哑然失笑。

严格说起来魏弘毅跟他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如今对他这般上心,一来是因为齐魏两国素来交好,二来无非也是想跟他报团取暖罢了。否则何以在大秦立足?

“等手上的伤好些了,我亲自去谢谢他。”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方才听隐修说因为替他招魂魏弘毅还遭了秦朔的斥责,对于旁人的善意,他自该涌泉相报的。至于那个刘德福嘛......

苏珏面上露出一丝狠厉之情,眼睛余光落在窗户外的一道黑影,他惊呼一声道:“谁?”

话音才落门便被大力的拽开了,一声闷响之后,木门吱呀的来回晃悠着,秦朔神色阴冷的走了进来,“这偌大的皇宫,除了朕还能有谁?”

说话间目光便落在了苏珏半敞开的胸前的那一抹雪色上,他舔了舔嘴唇,眸子里有着微醺的醉意。

秦朔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目光似火的盯着他,“还是说苏世子在等那个给你送药的野男人?如今看到朕很失望?”

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缓缓的逼近,苏珏可以闻到他呼吸间里带着的浓浓的酒味,苏珏因身上不舒服,乍一闻到酒味,只觉有些反胃,不由的就皱起了眉头。

“朕告诉你,只要进了宫,无论生死你都只能是朕的人。你居然还敢嫌弃朕?”秦朔一把钳住苏珏的皓腕,因为力道很大,苏珏的身体便生生的撞在了秦朔的身上。

这一撞牵扯到了背的伤,疼的苏珏眼里都泛起了泪花,他拿手腕抵在秦朔的肩膀上,不悦道:“皇上喝醉了,还是早些回养心殿歇息吧。”

秦朔借着这一撞之力,搂着苏珏的腰便借势躺在了软塌之上。他的手穿过苏珏身上薄薄的单衣,在他的腰背上摩挲了起来。

没有第一次那么滑嫩,触手尽是长短不一的疤痕。

“朕是一国之君,想什么时候休息便什么时候休息,用不着你来教。”

苏珏扭动着身体想要从他的身上下来,又因为身上有伤,一时掌握不好平衡,磨蹭了许久也未成功。只是这样身体与身体的接触,倒是点燃了秦朔隐忍了数日的欲望。

察觉到身下之人身体上的异状,苏珏红了脸,“皇上,微臣身上有伤。”

秦朔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一手抄着苏珏的腰,一个翻身,两人便对换了位置。温热的气息拂在颈项间,酥酥麻麻的,让苏珏很不自在。

“伤?刚才朕在窗下的时候,听你和你的贴身奴才说起魏弘毅不还是精神十足吗?怎么到了朕这里便推脱身上有伤了?”秦朔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但是做了他秦朔的人,无论身体还是心里便都只能有他秦朔一人。

苏珏被他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还是从刚才秦朔的言语里咂摸出点东西来,“先前放在窗台上的南海进贡来的鱼骨胶不是皇上让人送来的吗?”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他愈是不想提那个野男人,他却偏还要问,是瞅准了他不会赐死他吗?

秦朔双手撑在软塌之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苏珏,“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说完便埋头在苏珏的颈项间,如出笼的恶兽一般啃噬着。

月色皎洁,映着软塌之上的无边春色,剧烈的喘息声,和低低的哀求声混杂成了一团。

“秦朔,你弄疼我了。”

秦朔忘情之下碰到了苏珏受伤的双手,看着怀里的人儿双眸噙泪的模样,他转而握住了苏珏的手腕,无数细小的吻便落在了他背上的伤痕之上。

苏珏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无力的躺在软塌之上,满心里想的都是到底是他自作多情了,居然还想着那鱼骨胶是秦朔送的,失望并着疼痛汹涌而来。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有泪滑落。

地上满是被他撕碎的衣裳碎片,此刻的苏珏宛如一个破败的人偶似的躺在软塌上,秦朔穿好了衣裳便离开了。

隐修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味道,混合着屋子里燃着的香料,着实有些怪怪的。

他拿了水给苏珏擦拭身子,看着他如玉的身体上那斑斑的紫红色印记,红着眼睛咒骂道:“当真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主子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怜惜也就罢了,竟还如此糟践。”

苏珏轻声道:“隐修,你回头去找一趟进宝公公,就说我想出宫去采买些东西,好准备接下来的春日宴。料想他会帮忙的。”

隐修应了是,又絮絮的道:“奴才原以为主子一到秦国便住进了重华宫,是无上的荣耀,没成想居然落到这步田地,依着奴才想倒不如和其他质子一样住在宫外还好些......”

苏珏累极,便在隐修的喋喋声里睡着了。

此章加到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