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霆钧没有错过她脸上一瞬的惊怔，黑眸微深，看着她，眼带探究。
顾向晴脑子快速转了一周，她轻声道，“大概是，她以为上次安导的事，我报复她吧。”
“如果是那件事，那应该是你个人的报复，她怎么会以为，我们合伙？”
更何况，他从安导那里把顾向晴带走这件事，除了谭铭，根本无人知晓。
顾向晴别过眼，含糊道，“不是你说了我们的关系嘛，她会那么以为，也是正常。”
“哦？”卫霆钧微微挑眉，“我以为，你和她之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一句话，正戳要害。
顾向晴有那么一瞬的沉默。
好半晌，她抬头看他，目光灼灼。
“我和她之间，确实有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顾向晴看着他，眼眸认真，“我是她被绑架流落在外期间被带回的养女，她一直认定是我的出现导致她在外流浪，所以一直恨我。这件事，也是我在安导那件事情才知道的。”
卫霆钧看着她的眼，微微挑眉，“就这个？”
顾向晴点头，一派从容，“就这个。”
卫霆钧又暗自审视了顾向晴的眼，好半晌，才终于收回目光中的探究，微微一笑，两指在她下巴处捏了捏，然后放开她，蓦地从水中站了起来。
顾向晴下意识地别过眼，尽管早就有过更亲密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勇气直面他的落体。
看着顾向晴的反应，卫霆钧嘴角笑意更深，迈出浴缸，随手拿过旁边的大毛巾往腰处一围，这才扭头道，
“水热，你再泡会儿。”
一边说着，一边出了浴室。
顾向晴一愣，没想到卫霆钧居然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了她。
不过，好歹算是糊弄过去了。
顾向晴稍稍松了口气。
原本，卫霆钧知道真相，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是……
从她应下顾力帆的要求开始，她就没有想过告诉卫霆钧当年的真相。
一如顾力帆所说，这是她对顾家多年养育之恩的报答，更重要的是，卫霆钧心里已经将她认定为那个背叛他的人。
接受一次背叛，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她不愿意他再重新去认识另一场背叛。
将身子整个缩入水中，感受着身体在热水中的舒缓，顾向晴常常地吐了口气。
或许，像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
顾向晴不知道的是，卫霆钧离开浴室后，便径自披上浴袍去了书房。
沉默一瞬，他拿起桌上的电话，直接拨通了谭铭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终于接通，电话那头，谭铭的声音明显还没睡醒。
“喂……老铁您又有什么吩咐啊？”
“我想调查十年前的事。”
乍听卫霆钧这一声，谭铭顿时有些醒了。
“你不是一直都说不需要调查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卫霆钧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蓝天，半晌，只道，“我想知道她背叛我的理由，想知道她改变的原因。”
而这些原因，她没法告诉他。
所以，他只能自己查。
而且，他直觉，顾向晴有事瞒着自己，而那件事，和他有关，也和顾若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