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费伦北地的第一场雪(1/1)

“记住!威廉、小阿洛斯,保护好地窖!当地精来临时,小米莎儿从里面插上木栓,这会让她很安全的保护自己。”赛鲁带着两兄弟查看他们这个冬天的工作环境和要点。

“地窖里有个小型的壁炉直通到地面,就在这里;你们要小心地精可能会从这里钻进来。硬面包、盛水的木桶、冻腊肠、土豆、冻兰莴、盐、铁锅,足够让你们度过这该死的漫长冬天。”赛鲁一样样的把需要的用具和物资指给两兄弟看。当然,主要是指给阿洛斯看,陈进阳的脑筋还没有赢得众人足够的信任,除了小米莎儿。

“你们要趁地精来之前把所有的干草清除出子,最好是烧掉,只要没有御寒保暖的东西,地精不会在几乎和外面一样冷的木屋里住下,当然首先你们能守卫好地窖。我会留下两头山羊,它们会填饱地精的欲望,给你们留下缓冲的时间。”

“小阿洛斯,照顾好你的哥哥和妹妹;威廉,尽你的全力保护阿洛斯和小米莎儿。”赛鲁就像一个长舌妇一样一遍又一遍喋喋不休的嘱咐着兄弟俩。

“知道了,我会竭尽所能保护这里的。”因为头上的寸许红发显得更瘦的小阿洛斯满脸轻快地回答。

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魂游状态的陈进阳别的话没听明白,赛鲁最后一句话听懂了,他仍然保持着招牌式傻笑面孔回答:“威—廉—会—保—护—阿—洛—斯—和—小—米—莎—儿。”学傻子咬着舌头说话实在是别扭。

陈进阳对这些人一到冬天就返回城里的行为嗤之以鼻,虽然接受了威廉的大部分记忆,对于这里的冬天他还没有一个最直观的认识。中间的酒馆用粗大的原木把所有的门窗缝隙堵死钉牢,所有的木屋的门窗和顶棚都被拆掉了,床板桌椅更是清理的干干净净。重要的东西都被收进地窖,更贵重的东西则装上了马车,马车由重型马和高地洛斯兽拖动,两头北地奶牛被赶上了马车,原先的四头山羊已经有两头被屠宰掉了,中型马和轻型马作为备用的畜力和座骑,由强壮的民兵骑着。

从诺姆村到米拉巴城大约有五十多英里,骑快马只需要一天时间,坐马车的话则需要三天才能赶到。作为米拉巴城的附属村子,诺姆村和其他类似的村子只有在异族入侵和冬天才能无偿的进入城市,并得到少量免费物资的救济和保护。

为防止有人钻空子,这些冬季迁徙者只有在初冬第一场雪降临时才能算是真正算是受庇护者,所以赛鲁的车队一般会在第一场即将降临之时出发。降雪一开始会很小,但会持续好几天,车队出发早了可能会在危险的野外等上几天甚至十几天,晚了道路又会被大雪封堵难以通行。

望着铅灰色天空下远去的车队,陈进阳有一种放松自由的解脱感。他回头对同样陶醉于自由未来的兄弟说:

“阿洛斯!回去看着小米莎儿,我去树林里再砍些油松来。”亲人之间的深厚感情让他不需要再伪装自己。

“不!我不需要阿洛斯看着,我要跟你一起去!”未等阿洛斯回答,一个清脆的小女孩声音在背后响起。小米莎儿裹着那件自动温暖的兽皮,头顶科尔之角赤着小脚丫颤悠悠的跟了出来。

“小米莎儿乖!森林里有怪兽!”

“我不!威廉哥哥会保护我!”

“小米莎儿,外面太冷了,会冻着你的。”

“我有暖暖的毛毛皮(指兽皮)不怕冷,就是有点儿难闻。”小丫头献宝似的展示着漂亮的银灰色皮草皱了下小琼鼻。

“我就要去嘛!威廉——!”

看着小米莎儿一副“不让我去我就哭”的坚决小脸儿,两兄弟无奈的败下阵来。关好所有的大门,陈进阳背着伐木斧、铁锅、一条睡袋加那顶帆布帐篷,怀里抱着裹在兽皮里不安分的扭来扭去大呼小叫的小米莎儿,看来常年卧床不见天日的生活让她看到野外的一切都兴奋不已;小阿洛斯背着装有食盐、调味剂、土豆和餐具的便携背包,身上裹着羊毛毯同样兴奋的左瞧右看,即便觉醒了火之血脉比普通人更耐冷,瘦弱的小阿洛斯仍然无法像陈进阳一样只穿着单薄的夹衣。

既然决定都要出来,陈进阳决定带着两个小家伙搞一次雪前野餐,野餐的内容是土豆炖鱼,当然如果能抓到几只兔子或雪鸡一类的材料就更妙了,毕竟鱼和土豆的搭配并不怎麽常见。寒冷的冬天里一锅鲜美的热汤绝对能让三个人尽兴而归,尤其是在一个多月里除了烤肉就是面包的情况下。陈进阳的目的地是离伐木场不远的一条小溪附近。一个多月的苦修让他有足够的信心在危险的丛林里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阿洛斯!看!那是什么?”每看到一只松鼠或者浣熊都能让小米莎儿兴奋地尖叫雀跃不已,陈进阳不得不伸手扶一下科尔之角以防止它从小姑娘的脑袋上掉下来。

半路上一只漂亮的雪地珍珠鸡路过被陈进阳以匕首射杀,小姑娘用“你好残忍”的眼神看得他好不受伤。到了溪水边,陈进阳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扎起帐篷挡住寒风,小米莎儿坐在帐篷里铺在地上的睡袋上笑嘻嘻的看着忙碌的哥哥们。

“阿洛斯你去收拾珍珠鸡,我来搭篝火架锅。”陈进阳吩咐道。

“我!我!我干什么?”小丫头举着小手一脸希冀的毛遂自荐。

“小米莎儿负责看谁干得好,拍手鼓励。”

阿洛斯到溪边给珍珠鸡拔毛去脏,陈进阳砍了些油松枝搭起篝火以掌中焰点燃,小米莎儿拍着小手在旁边兴奋地叫着“威廉好棒”“威廉好厉害”。得自地精头领的那把铁剑也被陈进阳抽空打磨的锋利光洁,他拿着铁剑削了几段树杈做了个支架,同时削了两杆标枪备用,刷干净铁锅架在篝火上烧水。

这时阿洛斯带回收拾干净的珍珠鸡,陈进阳用铁剑把鸡肉削成小块放入锅中,洒进适量的食盐,在旺盛的篝火上加热。陈进阳把背包里的土豆洗干净用匕首去皮切成块状备用。锅里的汤水渐渐升腾翻滚,腾起阵阵雾气,陈进阳适时放进土豆块和调味料,阿洛斯和小米莎儿俩个人围着篝火笑笑闹闹,温暖的火焰烤的小脸儿通红发烫。

看着两兄妹无忧无虑的笑容,陈进阳的心灵总有一种前世所没有的放松和宁静。他觉得脸上微微一凉,抬起头望向低沉的天空,漫天的晶莹纷纷扬扬的洒落大地。

下雪了。

同样注意到雪花飘落的两个小家伙兴奋地仰着脑袋,惊奇中带着兴奋地看着天空,以前虽然也见过下雪,但是他(她)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专注于它的美丽,而不是畏惧于它的寒冷。

陈进阳张开一只手掌,托着落在掌心的雪花,看着它化作丝丝的凉意,心中荡起阵阵涟漪。

北地的第一场雪呵!

一阵香浓的肉香传来,锅里的炖肉熟透了。

“阿洛斯、小米莎儿!开饭喽!”陈进阳站起来招呼两人,拿出洗干净的餐具。

两个小家伙眼巴巴的对着炖肉的铁锅:“好了吗?”“好了吗?”碗是木头刻得木碗,叉子是兽骨磨制的骨叉,汤勺是铁木雕的硬勺,陈进阳每个碗里舀了小半碗鸡汤,用现削的木筷给两人夹了几块熟烂的鸡块。鲜香的鸡汤咸淡适中,麻辣可口,喝下去一阵暖意从胃里升起,传遍全身冒出些许汗意。很久没有尝过如此鲜美的味道的兄妹唏唏哈哈的吸着鸡汤,丝毫不顾滚烫的热汤烫的直哈气。

一锅汤喝的丝毫不剩,小肚子撑的鼓鼓的小兄妹俩躺在睡袋上抚着肚子,无奈的看着陈进阳慢条丝溜的把鸡骨头剔得干干净净。

吃过饭陈进阳刷干净铁锅收起餐具,把篝火调得旺旺的,拾起伐木斧找了棵尺多粗的油松开始砍树,阿洛斯在残落的枝杈中找半粗的松枝用铁剑砍断,至于小米莎儿则懒洋洋的摊在帐篷里消食呢。

雪越下越大,天空渐渐阴暗下来,天气越来越冷,地上已经积了寸许厚的雪层,受不了寒冷的阿洛斯已经回帐篷里去了。陈进阳砍倒大树看了看天色,是该回去了;他将两颗油松除去树冠留了些枝杈,树干并排在一起用麻绳绑住,在专门留下的枝杈上铺排上结实的松枝用树皮扎进,做成一个带顶的小*平台,铺上软软的松枝和睡袋,顶上搭盖上帆布帐篷。陈进阳招呼两个小家伙坐上去,灭掉篝火把一应杂物都放在上面,拉起麻绳拖着树干毫不费力的往回走,笨重的树干划过地面,留下深深地印痕,不久又被雪花再次掩盖。

陈进阳的力气更大了,他感觉比刚来时力气大了一倍还要多。

兰莴:费伦北方一种类似白萝卜的蔬菜,叶子带有蓝色的纹络,块茎肥大,但是没有白萝卜的辣味,吃起来鲜嫩清脆,春夏两季都可种植,是当地冬季最主要的主食青菜(不是莴苣)。

调味剂:用一种类似胡椒的果仁和带有辣味的树叶制成的麻辣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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